「我對生態沒有興趣。」我還記得一年前跟朋友說過這句話。幾年的行山時光,我們在山上追逐風景,因奔跑流汗而興奮,也行過不少高山幽谷,但就是對生態和動植物沒甚興趣。我覺得每個人對山的理解都不同,興趣有異,這是沒有問題的。
我今年初因為腳傷,在康復過程中,初時漫步郊野拍攝蝴蝶,其後更開始夜行拍攝兩棲爬行動物。由於工作太忙碌,短途夜行逐漸變成我的日常習慣,開始欣賞香港的野外生態,對一切都嘖嘖稱奇。每逢遇到自己從未見過的動物,都要把握機會攝影,就似是玩Pokémon Go拋精靈球一樣,成功「捉」到新動物。遇到很多自己不認識的動物,就會把相片放上網「求ID」,希望朋友提供物種名稱。就在我家附近,這城市邊緣的小小後山,我遇過香港湍蛙、短腳角蟾和裳鳳蝶。這些被視為瀕危或受法例保護的野生動物,都是在郊野公園的邊陲,甚至是邊陲以外的地方遇到。
「邊陲」絕對不是常用字,但在這一年,邊陲變成了潮流字。在網上搜尋器輸入邊陲,大部份相關結果都和開發郊野公園有關。當郊野公園變成土地供應的18個選項之一,邊陲就漸漸變成開發的代名詞。其實一般山友對邊陲地帶都不太了解,甚至連郊野公園的邊界也搞不清楚。那邊界到底在什麼地方?在小馬山的山脊上,在扎山道的車路上,在針山的山頂上,在九龍坑山的山頂上,在流水響郊遊徑上,在屯門徑上,在藍地水塘的水壩上。這些看似荒山野嶺的地方,原來就是邊界所在。一般市民也不會留意,亦覺得毋須在乎邊界。反正登上針山山頂,一邊是城門水塘美景,另一邊遠眺沙田新市鎮,兩邊山麓都是綠草如茵的郊野。山,全部都係山。誰在意政府將界線放在哪裏呢?
然而這條郊野公園的界線,蘊含着對抗發展、保育環境的重大意義,界線內的生態和自然資源都受《郊野公園條例》保護。城市傳聞,西貢有結界,如果有的話,就是這條郊野公園的界線,發揮着實際作用,保護自然環境。當郊野公園被當成發展用的土地儲備,這條用作保衞自然的結界就漸漸失去效力。
土地供應的公眾咨詢期即將結束,不少山友都為保衞郊野公園發表了意見。今期我們就訪問兩位來自環保團體的朋友,和我們細說他們為保衛郊野公園所作出的努力。
華嘉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