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帽山為香港最高峰,是拍攝勝地,不少發燒友捱更抵夜為求一張靚相,但失敗者眾,食白果居多,因此大帽山又名「白果山」。同樣是登大帽山看日出,行山友和攝影友的玩法完全不同。作為行山友,上大帽山看日出,我會凌晨由梨木樹起步,上城門水塘,經鉛礦坳,過四方山,到達大帽山時剛好日出。同樣地,我到龍脊看日出是由灣仔起步。行山友無論去哪裏都是打算行,時間未到就行遠一點。
自從認識攝影友Joey,我開始嘗試新的日出體驗。那一晚我們相約在中環,凌晨2時才到荃灣,正想找間麥記吃宵夜。「一定係去大河道麥記。」為什麼?「到時你就知。」我們在大河道麥記坐到3時,Joey動身:「坐的士上山。」原來夜晚有很多的士會在大河道麥記門口等候,但不是所有的士都願意前往大帽山閘口,我們向的士司機逐一查問,直到第四部才肯接載我們。上到大帽山閘口大約80多元,有錢真好! Joey說:「今日確實比較早,平時我們4時集合,4時半才出發。」我說不怕,我穿了六件衣服,包括保暖內衣、運動大褸及羽絨等,又戴上頭巾及手套。這晚雖然很凍,但我以為自己準備充足,上山後我才知道自己錯了,在山上無論穿多少衣服也好像不夠。這時Joey在背囊拿出一個睡袋,「你唔介意我訓先。」再多件衣服也比不上一個睡袋。初時我還興奮地拍攝夜景,但風太大,我的廉價腳架不夠穩固,拍攝效果一般。其後真的太凍了,我靜靜坐在路邊,一動都不想動。一動就感受到空氣流動,感受到寒風刺骨。之後我決定反守為攻,在大帽山道的車路上跑上跑落,以自身力量製造溫度。好不容易天色漸漸轉亮,我們就走到拍攝日出的「例位」龜石附近等待,因為濕度低,基本上不可能見到雲海,加上天氣太冷,除了我們之外,沒有其他攝影友在此。這天有日出,不能說食白果,但沒有我們最渴望的雲海。
Joey去年2月有差不多15日在大帽山上度過,我問有多少機會見到日出雲海?「四至五成可以見到日出,半成機會見到雲海。」即是上十次大帽山也未必見到一次雲海,這真是一個考驗體力和毅力的遊戲,但對我而言,才不過是起點。
華嘉昌
原刊於《風火山林月刊》第二十期 2017年3月5日